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矽谷爸爸挑戰「安全」教養觀

作者:曾多聞(親子天下)
攝影:劉潔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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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加州矽谷一位工程師爸爸認為現代孩子受到過度保護,特意在自家院子蓋了一個危機四伏的遊戲場,鼓勵孩子冒險,結果聲名大噪,登上《紐時雜誌》。但他的部分鄰居並不贊成。

星期五下午,麥克‧蘭扎(Mike Lanza)矽谷家裡,孩子們玩得正瘋。有人在門前的車道上玩球,有人在後院的籬笆上滑行,還有人在蹦床上摔跤。這個房子本身沒什麼特別,方方正正的格局,頂多就是傢俱擺得亂了些。但那個院子簡直太瘋狂了。門前的車道上漆著這個社區的地圖。後院有一條7公尺長的水道,一個孩子設計的裝置藝術。有一棟兩層樓高的小木屋,閣樓上可以睡覺。有一面白粉牆,供孩子們隨意作畫。有一組對講機,孩子們可以站在院子的兩端對話。還有幾條長長的橡皮管,天知道那是幹嘛用的。

蘭扎的五歲的小兒子正爬上梯子,坐在兩層樓高的小木屋屋頂上,這景象會嚇到很多媽媽。鄰居小女孩拿著紫色的麥克筆在木屋上作畫。蘭扎的房子在社區裡無人不知。鄰居對他的評價兩極。蘭扎相信「孩子們應該被賦予權力」,他希望他的孩子們建立起自己的王國和規矩。厭煩了矽谷流行的既昂貴又設計得完美的孩子夏令營,他一步一步地把自家院子改造成讓孩子冒險玩耍的「耶魯街夏令營」,並到處宣傳,邀請鄰居的孩子隨時來家裡玩,不需要大人監看。

「想想看我最快樂的十個童年記憶,大部分都是在戶外玩得最瘋狂的時候。」蘭扎說:「而且都是沒有大人在旁邊的時候!我記得大人來的時候,我們就停止玩,等他們離開。但現在的媽媽們永遠不走開。」

蘭扎有三個兒子。他認為,今天的孩子們,尤其是男孩們,受到過多的保護,「爸爸們不參與育兒,媽媽們則把兒子保護得太好。」蘭扎覺得,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應該要冒一點肢體上的風險,因此他鼓勵兒子們冒險、用力玩耍、跌跌撞撞,甚至受點小傷。他反對現代多數家長奉行的原則:安全地玩、友善地玩、不要傷害到自己或別人。多數家長在遊戲場,眼睛隨時盯著孩子。但蘭扎卻不這樣做。

鄰居或朋友來家裡玩的時候,蘭扎邀請大家把孩子扔在後院,大人到客廳去喝一杯。有些鄰居對這種作法感到不安。在蘭扎的院子裡,孩子們很容易被忽然飛過來的球或橡皮管打到頭,或爬上很高的屋頂。有的鄰居擔心任意讓孩子玩,容易受傷,而且這麼教出來的孩子,會變得粗魯、欺負人。蘭扎則說:「別把孩子教得這麼弱不禁風!一點肢體衝突是健康的。」

蘭扎的教養觀在學業競爭壓力出名的矽谷帕爾奧圖地區,顯得很反骨。這裡的父母容易比較孩子的學業成就。蘭扎也相信,研究顯示,生活受到「直升機」父母管控、塞滿各種學習、才藝活動的孩子,比較沒有彈性、比較脆弱,長大後也比較不易發展出規劃、執行的能力。蘭扎特別強調,很多父母因為不相信孩子的能力,反而阻礙了孩子的發展。

蘭扎是一位軟體工程師,他在史丹佛大學拿到文學、企管、教育三個學位。幾年前,他將手上的應用程式專利權賣掉,從此把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孩子身上。他的太太是一位華裔律師,每天都工作到很晚。她是一個嚴肅的人,但對丈夫的理念表示支持:「我是一個中國移民家庭的獨生女,家教很嚴格,父母是美國人說的那種虎爸虎媽。但我希望兒子們的童年更有趣。」